作者:潘五一 播音:冬 梅
羊群与白云相连,草场与蓝天一体。少年约瑟来到草场肥美之地。
“草地上的百合花,天边的彩云,都无法与我这彩衣相比。”
少年约瑟的彩衣,是年老的父亲和母亲爱情的延续,是父亲加倍的宠爱。
哥哥们见父亲爱约瑟过于爱他们,就嫉恨约瑟,不与他说和气的话。
“我们不也是父亲生的吗?我们整天为父亲的羊群操劳,只是那童子单单被宠爱,他还身穿彩衣在我们中间炫耀。”
一夜,少年约瑟作了一个梦:“我的哥哥们啊,我作了一梦,梦里,我们在田里捆禾稼,我的捆站立着,你们的捆围着我的捆下拜。”
“难道你要做王来管辖我们吗?”
少年约瑟又作了一个梦,又告诉他的哥哥们:“我梦见太阳、月亮与十一颗星星向我下拜。”
哥哥们听了都怀恨在心。
一天,父亲对约瑟说:“你的哥哥们前往野地放羊去了,你去看看你哥哥们和羊群平安不平安,回来报信给我。”
少年约瑟不敢拖延,匆匆赶路,却在田野迷失了方向……
“啊,那安营的地方,应当是我哥哥们,我得去看看。”
哥哥们也看见了小弟弟,说:“看哪,那远处走来的少年,身上的彩衣多么炫眼,分明是那梦见要我们下拜的。我们当同心起来,把那梦想作王的童子扔到坑里,看他的梦怎么实现!”
弟弟约瑟来到哥哥们身边,说父亲叫他来问安。他哪里会想到哥哥们突然把弟弟捆绑起来,扔在荒芜的枯井里。
可怜的小约瑟拼命挣扎,望天哀号,哭得死去活来。
哥哥们只顾吃喝快乐,掩耳不听弟弟的苦苦哀求。
大哥正寻思如何解救小约瑟,正看见有一商队经过,一个主意在大哥的脑海闪现。
“弟兄们啊,我们害死自己的骨肉会良心不安。看哪,那儿有一队商人,倒不如把这少年卖给他们。”
哥哥们喜笑颜开,从坑里拉出弟弟,把他拉到商人们身边。二十两银子,讲定了价钱。至于弟弟生死如何,他们且不去理会,也无心去管。
他们商议杀了一只山羊,把血染在那件彩衣上,回家给父亲看,让父亲确信那妄图要作他们王的童子已经被野兽撕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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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衣。父亲。母亲。亲弟弟。
哥哥们……弟弟约瑟被哥哥卖掉的那一刻,他撕心裂肺,在死亡的毒钩上挣扎。
从此,少年约瑟独在生疏的异邦,举目无亲,整日以泪洗面。
想起自己六岁时就失去了母亲,清楚的记得母亲是在生他弟弟的时候难产,死在同父亲回家的路途上。
当初年少轻狂时的梦,还历历在目。
“我梦见的是尊贵荣耀的呀!可现在,噩梦,一场噩梦啊……我现在,在哪呢?”
一个破旧的牢房。
想起被卖到主人家的日子,想起被主人信用却被主母的诬陷而被送到了这里……
少年约瑟为人忠心,处事有方,主人器重他,把家里大事小事都交给他。
主母见他容貌俊美就春心荡漾,一厢情愿想要得着他。
一天,只有主母和少年约瑟在家,主母便打起主意来,走到他跟前以目送情:“喂,看我穿的这衣裳好看不?”
约瑟低着头说:“我没注意。”
一天,就约瑟一人在家,主母又对他说:“喂,我们去内室谈谈好吗?”
约瑟说:“我还有事。”
一天,主母见家中只有他一人,实在身不由己,又对他说:“今天去与我同寝吧!”
约瑟才不想得罪主人得罪天同主母做那偷鸡摸狗的鬼事。
主母想不到一向听话的家仆说:“家中的一切,我的主人没有留下一样不交给我……我怎能作这大恶呢?”
主母终日所思想的尽都是与少年约瑟同寝,哪里听得进这等“废话”。
在主母眼里,家仆仅仅是任人使唤的奴才、一个被玩弄的尤物。占有他,实现罪中之乐,才是她唯一的心愿。
约瑟以后便躲着主母,主母却越想接近他,常常用身体碰他。
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。一天,家里又只剩下她和约瑟。主母再也不放过这个三秋难逢的机会,对他说:“今天老爷不在家,要好几天才回来,你总得改变主意了吧?”
约瑟想要离开,主母就迫不及待拉住他的衣裳,央求他说:“你是真傻还是装傻?我是真喜欢你,你是根木头一点感觉都没有吗?只要你与我同寝,即使家中的一半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少年约瑟随即除去被主母抓住的衣裳,头也不回地匆匆跑开了。
主母心爱的人没能抓住,只抓了件空落落的衣裳,淫兴扫地,羞怯难当,顿时恼羞成怒:“不知好歹的奴才!气死我了,以前我是爱你,现在我真是恨死你了!来人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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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人说:“你这忠心又良善的仆人,怎么?”
牢房里一个人说:“我就奇怪,像你这样的人怎么?”
“约瑟!”一声呼喊打断了约瑟的默想。
“监狱长,有什么吩咐?”约瑟赶紧起身,唯一的念头,就是听话,听话……
“快,跟我走!”
“监狱长,你要带我去哪儿呢?”
“法老要见你呢?”
剃头、刮脸、换衣裳,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,他被带出阴暗潮湿的监狱,走向光亮华丽的法老的宫,仿佛梦境。
法老对约瑟说:“我作了一梦,心里不安。我召集了所有解梦的,都无人能解。听说你能解梦?”
……
约瑟解了梦,令法老五体投地。
“现在我任命你做宰相。”
法老的声音仍然在耳边回荡,那一夜间从地狱到王宫的转变,令约瑟措手不及。
身上是法老为他穿上的细麻衣,代替了哥哥们剥去的彩衣:颈项上戴着法老为他戴上的金链,取代了主母为他加上的锁链;手上多了一枚法老打印的戒指。
“难道这是个梦?”
约瑟坐上法老的车,离开王宫,行到大街上。
“你们知道吗?这个才三十岁的宰相,是几天前才从狱中出来的呀!”
“他呀,是因为不与侍卫长夫人同寝才被打入牢狱的,实在是冤枉啊!”
“听说他曾被他哥哥们卖到这里来做奴隶的,没想到他替王解梦成了一国宰相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啊!”
“宰相大人啊,我们所囤积的谷物已经多如海沙啊,有必要继续下去吗?”
“是的,征收储备粮食,预备为荒年所用。这些粮食不只是为本地带来饱足,也要成为外地的祝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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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个丰年过去了,紧接而来的是七个荒年,遍地不出产。
“你刚刚说,有一些外国人来买粮?”
“是啊!他们说他们那里饥荒已久,听闻这里有粮,就来了。”
约瑟看见一群人,一眼就认出他们就是他的哥哥们。多年不见了,哥哥们从前的怨愤不平似乎被岁月洗净,多了份苍老。
他们见约瑟从大门出来,恭敬地弯着腰。
“他们显然认不出我了。当年他们将我卖作奴隶,让我被迫离开爱我的父亲和唯一的亲弟弟……苍天有眼啊!”
……
“宰相大人,他们回来了!带着你的弟弟回来了。”
走进厅堂,只见哥哥们和弟弟低着头缓缓靠拢,双膝跪下,颤抖着深深的忏悔。
“我的捆站立着,你们的捆围着我的捆下拜。这画面不就是我少年时的梦吗?”
……
兄弟们没有人注意到约瑟脸上的泪水,直到他泣不成声地喊出:“你们仔细看看我,我是约瑟啊!”
“约瑟?……啊,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,你不仅原谅我们过去所做的一切,还让我们全家能与父亲一起搬到你这里。”
“一切都是天意啊!为了保全大家的性命,让我先到这里来成为宰相,我才能在饥荒之年让你们带着所有家眷来到这里。从前你们的意思是要害我,但天意是好的!”
哥哥们笑了,抬头看着天空晕开的云彩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约瑟也抬起头,向着天发出心底的赞美:
“好美的云彩啊,好美的彩衣!”
好美的水天一色!牛群羊群安歇在青草水边,一片肥沃富饶的祝福!